大蛋糕

為什麼我沒有一起去交匙呢﹖那是因為我去了朋友A家給她幫忙準備她的結婚蛋糕，搬家前就到她家裡把蛋糕焗好，是傳統的乾果蛋糕。

過去三個星期每個星期四我都會到朋友的家用打球前的時間去準備這個五層高的結婚蛋糕﹕

第一個星期﹔鋪杏仁膏(marzipan)﹔
第二個星期﹕鋪糖膏(fondant icing)﹔
第三個星期﹕裝木釘和決定蛋糕的設計。

其實從做蛋糕開始我就是本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去做這個蛋糕，因為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大這麼多層數的蛋糕，裝木釘也是第一次做。

讓我解說一下這個蛋糕的構造。一開始計劃做蛋糕時便打算要作弊，頂三層是假的，是鋪了糖膏的發泡膠假蛋糕﹔只有底下兩層是真的。雖然如此，這個蛋糕是不可以小看的，最底層的蛋糕直徑是12吋，上面的是10吋﹔本來是打算做14吋和12吋的，可是去租用焗盤時看到尺碼，怕14吋的會塞不進焗爐裡，所以便改成12、10、8、6、4吋這個組合。

焗這兩個蛋糕的過程可不簡單，由於朋友沒有烘焙的習慣，所以我要把用具都帶過去，可是大頭蝦的我記得帶電動打蛋器，卻忘了攪拌捧，所以有電動打蛋器也不能用。她家裡也沒有夠大的盤子，我們只好用熬湯的鍋子來混合材料。由於材料份量多，一己之力單手是攪不動的了，所以鍋子放在地上，我們論流一個接住鍋子一個攪拌，我說﹕「我們現在像兩個巫婆在煮巫婆湯。」到最後我們是攪不動呢，幸好她的未婚夫P回來了，立刻請他來攪一下。就這樣眾人合力加上四個多小時的焗烤時間，蛋糕出爐了！

他們未婚夫妻看到出爐的蛋糕，一臉好奇連聲驚嘆的，P說﹕「這個焗爐從來沒有出過蛋糕的呢。」A說﹕「好香啊！早知道我們該多焗一兩個小的，那現在就可以吃了。」

完成了焗烤只是第一步，要完成這個結婚蛋糕還有很長的路耶。我和A一起到超市搜羅好幾公斤的杏仁膏和糖膏，單是那個12吋蛋糕就用了大概3公斤的杏仁膏和4公斤的糖膏。

鋪杏仁膏和糖膏前都要先搓揉至軟身，要不然就不能擀薄鋪到蛋糕上去。鋪杏仁膏那天幸好P也在家，因為杏仁膏硬得很，我和A搓得手臂都麻木了，這項力的工作就交給P去做了。鋪糖膏就比較容易，因為比較軟身，搓揉起來我和A都游刃有餘。給假蛋糕鋪糖膏的時候差點忘了放「膠水」，那是用Royal Icing混清水開出來的「膠水」，乾了以後跟糖膏一樣會硬起來，所以就會緊緊黏住了。

再來便是裝木釘，為什麼要裝木釘了呢﹖那是用來支持蛋糕的重量。最底層的蛋糕要支持上面四層的重量，不說那三層假的，那一層真的沒有十公斤也該有八公斤，直接把它放在底層蛋糕上，恐怕不一會兒就會沉降。木釘裝在那一個位置，怎樣才能給予足夠的支持還是有學問的，所以把書也帶過去了。

A看到書裡的講解，目瞪口呆說﹕「這看起來明明就像是什麼工程建築的說明嘛。」

然後就是最輕鬆的步驟了﹕裝飾。裝飾用的絲花一早我就做好了，A只需要決定絲帶放那裡就好了。我們試來試去，拍拍照的也玩了一個小時。

現在只差在婚宴前的一天把蛋糕組合就可以了，希望一切順利呢！ 除了裝飾蛋糕用的絲花外，還做了襟花，一套的呢！鮮花的貴得嚇人，A要的數量多，要是買鮮花襟花的話，價錢可以多買一個花球。

哎呀！是有拍的呢！

翻查相機才發現搬家當日原來拍了兩張雪景的照片，沒有拍的是後來遍地雪人的景象。我猜(為什麼是我猜﹖因為我記不起來……)我本來是想拍下搬家的情況，但後來因為下大雪以為搬不成了，就把相機也一併裝箱了。 由於我們遲了給房東搬遷通知，所以新舊居的重疊時間有二十多天，本來以為他可以很快把房子再租出去，那我們多多少少可以拿回一點租金，可是他把租金增加了(我和大龍都覺得他太貪心了，加太多了)，雖然來了差不多十個看房子的人，沒有一個想要租。有一次他給我打電話說問了地產那邊看房子的人是什麼回應，地產那邊居然跟他說因為我們搬遷在即，有很多箱子，房子顯得太小了。哎呀！這樣說是要把「房子租不出去」的罪名加在我們身上嘍！﹖事實是﹕「我跟你說呀，我們裝箱以後才來了兩三個人，其中一個看房子的時候我也在，雖然滿屋箱子，但還是一直說很寬敞耶。」他還一直說什麼以前兩三個人看過後就可以租出去了。可我心裡想說的是﹕「你現在這樣的租金，那麼貴，房子看起來當然小，人家看你房子大小不是用實際面積衡量了，是看租金是什麼然後去衡量房子是否物有所值。」生意是他的，人家地產也不說租金是太貴，我這個局外人也不好說呢。 舊居就是這個小套房 雖然重疊了那麼長的時間，但還是可以的了，因為搬家那天有很多零零星星的都沒有搬，所以過去三個星期每逢星期四回去打球都搬一點，還做了點清潔，好讓他沒藉口扣我們的按金。可是…… 我們本來22日交還鑰匙的，可是那天到了房子後他諸多挑剔﹕「那個燈罩上面有塵、電燈開關上面有塵、那個窗臺上面有塵、壁腳板(skirting board)有塵、那個抽油煙機上面很油、這個窗臺這裡不夠乾淨……」然後他就說到地氈，聽來聽去他就是想要扣下一點我們的按金嘛。我說﹕「你是說無論怎樣你都要在按金裡扣除清洗地氈的費用﹖」他說﹕「是……」房東一直在說的時候，大龍臉色已經想吃了黃蓮般，眉頭深鎖到可以夾住鉛筆。平常大龍脾氣都非常好，有啥不滿不快都不形如色，可是這次是明顯得IQ零蛋的都看得出。我是知道他為什麼這樣不滿，因為地氈除了普通的"wear and tear"外，根本就沒有什麼明顯的污漬﹔而且我們搬進來的是候房子是髒得很，花了我們兩天的時間去清潔，到現在我還記得電冰箱底下是一地烤焦了的麵包屑，抽油煙機上的油脂多得把白色的抽油煙機變成黃色了。現在他居然嫌這嫌那說這裡那裡不夠乾淨，還要我們付錢洗地氈！這個時候我不出聲了，因我脾氣沒大龍的好，再說話恐怕會罵人。大龍問他們會是什麼價錢，房東跟他的未婚妻一唱一和的﹕「應該是這個價錢的了，因為以前用過。」「你要收據的話也可以呀。」 離開的時候大龍還是氣得臉容扭曲，我說﹕「不要氣了，起碼交匙的時候按金我們是拿現金的，可以不用再跟他拉上任何關係。」他一臉疑惑問我為什麼要拿現金，不拿支票。我說﹕「要是他還想要扣這扣那的話，拿支票不就會讓他得逞嗎﹖拿支票，他可以停票呀﹔拿現金，到手了就是我們的錢了。」他眨眨眼不說話，一臉「說得也是」的表情。有時候真覺得我們是「他精靈時我遲鈍﹔我精靈時他遲鈍。」 就因為這段小插曲交還鑰匙的日子延遲了兩天到24日。23日我早一點下班回去清潔，花了我兩個小時把房子上上下下抹得一塵不染！同事R聽了房東的惡行後很正義凜然的說要帶她家裡的機器來幫我洗地氈，但後來房東給我們的報價比預期中低一點點，也就婉拒了同事的好意，畢竟人家有兩個幼女要照顧，不好意思要她巴巴的來幫我洗地氈。24日交匙的時候我沒有去，後來大龍告訴我房東很討厭的到處仔細檢查清潔程度，幸好我沒有去，在場的話恐怕會破口大罵。

搬家了！

不經不覺搬進新居已經有兩個星期了，傢俱購置得七七八八，還差了沙發和洗衣機，待這些都送來了，主要的都齊備。 說起這次搬家可說是一波三折…… 最先我們是想要找搬運公司搬的，因為大龍新工作那邊有津貼，可是關聯的搬運公司給我們的估價實在是太貴了，而且萬一大龍做不滿一年就另謀高就的話，那搬運費用是要全數還給僱主的，所以左思右量之下決定了自己搬。搬家前的一星期，同事J給我找來很多硬紙箱好讓我們裝箱﹔可是大龍的新工作是在搬家前的一星期開始，由於從舊居開車上班路途遙遠的關係，那一個星期大龍就在公司的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裝箱的工作就落在我一個人身上了！ 我們這次是從小套房搬出來，雜物一大堆，傢俱電器都沒有，所以裝起箱來可以說是挺輕鬆的，而且我一邊裝箱，一邊編號和寫下箱裡載有的東西，那開箱的時候就方便多了。雖說是小套房，可是把東西裝箱以後才知道我們這幾年實際屯積的雜物份量！到大龍回來的星期五晚上，大致上都包裝好了，只剩下他用來寫博士論文的資料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裝箱太重，不裝不知該怎麼搬)，所以就留給他作定斷。 星期五晚上早早的乖乖上床睡覺，養好精神，星期六一早就去簽約拿鑰匙，然後把房子上上下下清潔一番，星期天搬家。星期六早上忽然心血來潮想再看看地產公司寄來的信，一看才發現原來約的時間是十點，不是我們記錯了的十點半。知道是一定會遲到的，趕忙打個電話去，我在旁邊聽著，大龍掛線後我說﹕「怎麼聽起來她好似很傲慢似的﹖」大龍說﹕「是呀，她說她十一點有另一個預約，說我們太遲的話會妨礙她。」唉……真的是好人難做，打過去交待一聲還要遭到傲慢對待。 趕快跳上車「飛車」前往(只是比平常快了一點點，我們那輛老爺車不可能飛的)，十點半踏進那地產公司的門，要是預約的時間是十點半的話，我們是準時的呢。那個接聽大龍電話的高級肥經紀笑意盈盈的﹕「好了，先來就是要付錢。」我拿出我的Debit Card(等於香港的EPS)，她臉上的笑意立時消失說﹕「我們只收銀行本票的，信裡面寫得清清楚楚！」我一臉愕然﹕「一向跟進這房子的經紀告訴我Debit Card也是可以的，因為我不想帶著兩千鎊現金，所以特意問的。」肥經紀﹕「只收銀行本票，信上是這樣寫的。」無可奈可之下，我們當然是投降去找銀行辦銀行本票，幸好那時時間尚早，銀行還在營業。到市中心裡的匯豐銀行，一進去才發現這家分行在星期六沒有柜枱服務，只有一個職員在解答客戶疑難，無計可思之下唯有排隊了。半個小時後終於到我們了，道明來意後，銀行職員說﹕「這個我們可以辦，一個小時後就可以拿的了。」一個小時﹖！銀行本票不是在上面寫幾個字就可以的嗎﹖算了算了，英國就是英國，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吧，沒有那本票是沒可能拿到鑰匙的。在我和銀行職員「交涉」時，大龍已經到地產公司打點好，所以從銀行出來我們就趕快找個咖啡廳，喝杯咖啡輕鬆一下，畢竟緊張了一個早上。 一個小時後回到銀行又是一條長隊，不過負責會客的職員換了人，看她跑來奔去的，沒有柜枱服務的星期六是要把職員累壞了。給她說我們是來拿本票，她卻誤會了我們是要買本票，害我們多等了半個小時。終於拿著那張看起來只需要寫上兩行字就完成的本票回到地產公司，成功簽約並拿到了新居鑰匙。 一進屋我們很是興奮的周圍察看，畢竟之前來看的時候，租戶還在，沒有看得很清楚。走進全屋最要緊的房間﹕廚房，奇怪！「大龍，你過來！」他探頭進來，我說﹕「怎麼沒有洗衣機﹖看屋的時候明明說是包括的嘛。」一驚之下大龍打電話給肥經紀。 「我們剛剛進屋，周圍看了一下發現沒有洗衣機，想知道是不是什麼原因拿走了﹖因為看屋的時候說是包括的。」大龍禮貌的說。(這亦是我要大龍打電話的原因，我已經看那肥經紀不順眼，把說不到兩句我會罵人，大龍脾氣比我好) 「哎呀，這個我不清楚耶，那個房子不是我跟進的嘛。不過我記得好像有說你們要求把洗衣機拿走。」 什麼跟什麼﹖﹖﹖我們要求﹖我們自己都沒有洗衣機怎麼會做出這種要求﹖最後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唯有打電話給房東，可是沒有人聽電話，看來是出去了還沒回家，唯有留言。 房子的清潔程度我們是相當滿意，所以星期六當天也不用怎麼清潔，很早就可以離開了。離去的時候，檢查好了門窗，關好門，插匙鎖門，怎麼鎖不了﹖匙是插進去了，可是轉了一半就轉不到。試了大概十分鐘還是不得要領，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再一次給肥經紀致電。解釋了情況後，肥經紀說﹕「這我也沒辦法啊，那個鎖是沒問題的，要是你們真的鎖不了，就留在裡面，不要出來就是了。還有，約已經簽了，有什麼事你們應該直接聯絡房東。」天呀﹖還有沒有更傲慢的態度呀﹖大龍還是奈心的說﹕「房東那邊我們試過了，沒有人接電話，只是想問一下是不是有什麼竅門才鎖得到呢﹖還有就是我們真的銷不到的話，你可以提議有什麼我們該做的呢﹖」肥經紀一貫的傲慢﹕「真的鎖不到的話，你們其中一人留在裡面就是了。」去死吧！說兩句好聽的說話敷衍一下也是可以的吧，這樣的態度真不明白她是怎樣在服務行業生存。幸好，後來我們發現在門是要很大力的關才能上銷，這樣的關法不知道有一天門會不會給我關壞。 回到舊居，吃了簡單的晚餐便很乖的上床睡覺，因為第二天(星期天)早上要六點多起床去租車的地方取車，開始忙碌的搬運日。星期天早上，走到街上寒氣透心，那種寒冷一點都不像已踏進了春天的四月。這次是大龍第一次開客貨車，既興奮又緊張。由於客貨車沒有倒後鏡，不會開車的我便成為他倒車和泊車時的倒後鏡。簽託了文件及把自己的車泊好以後，便在寒冷中小步跑去只有五分鐘腳程的客貨車﹔寒風凜冽無情，有球鞋包裹著的腳指頭都快要冷得掉下來了﹔風雲色變，天色舜間轉暗，冰冷豆大的雨撒下來，客貨車就在咫尺，趕快三步當兩步沒命似的跑。一上車我倆都給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雨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雪﹒紛﹒飛！這樣的情景在英國南部實在是十年難得一見！雪實在是太大了，能見度低得我們根本不可能開車。十五分鐘後回到舊居，到處都已積了雪，白雪嵦嵦的，剎是浪漫漂亮，可是我倆都無心欣賞。吃了個杯麵，耳聽著電視上的政治論壇，眼瞧著窗外的飛雪，心裡想著﹕「難道今天真的是搬不成了嗎﹖」 大概到了十一點，雪開始停了，大龍和我立刻到外面視察環境。馬路的程況是可以，沒有什麼積雪，可是家外面的木樓梯卻積了四、五吋的雪，要是溶起雪來，那樓梯可會滑得像奪命樓梯。大龍轉頭問﹕「家裡的鹽裝箱了嗎﹖」我立時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我倆立時回室內準備熱水、剷子及食鹽，然後到樓下給樓梯進行溶雪。忙完了以後才發現舊居對正的大草地怖滿了雪人，原來很多人都跟孩子跑出來堆雪人呢。我跟大龍說﹕「這場大雪雖然擾亂了我們的計劃，可是你不得不承認這雪景是美得動人心魄啊！」 後來雪停了，太陽也出來了，朋友陸陸續續的來幫忙，客貨車塞滿了一次又一次，最後我們都在星期天順利搬家了！搬搬抬抬了一整天我們都累壞了，什麼傢俱都沒有，要席地而睡，我們還是睡得超甜呢！ 後話﹕ 搬家當天身上沒有照相機，那難得一見的雪景沒能拍下來。 後來房東跟我們聯絡，說洗衣機一向都是沒有的，而且一早也跟地產那邊說好﹔那肥經紀居然把牛吹得那麼大！